無客可接的時候他會在二樓憑欄聽曲。

大廳堂前有小倌兒正在為客人們獻曲，少年人聲線尚未粗沉，尖細婉轉宛若女子，樓小春背倚著柱子，側身靠著欄杆，摺扇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打著節拍，鼻腔裡跟著胡亂哼起調子。

「——春少爺好雅興。」長廊來人盈盈蓮步，行走身段柔媚妖嬈，面上淡淡脂粉也是一番風情。只可惜就那薄紗下隨著搖擺隱隱透出的肩臂，多少能看出點假也假不了的結實。

「興是好興，身邊少個美人為伴，多少有些失味。」樓小春笑著向韻無邪伸手，倌人會意，搭上掌心，順勢便窩進樓小春懷裡。「我的好無邪，怎麼清閒了來找我？還以為你的客人總想霸著不讓你走呢。」

「不就是因為春少爺的油嘴滑舌聽著更受用麼。」韻無邪嬌嗔著在樓小春懷裡蹭了蹭。「倒是春少爺看起來才叫清閒呢。」

「有什麼辦法呢，沒人要翻我牌子嘛。」嘴上說得可憐，但臉上表情顯然樂得悠哉。

倌人將食指指尖湊上去輕輕搔刮他臉頰。「您看起來壓根就不是想被翻牌子的樣子嘛。」

樓小春只笑笑，搖搖頭，隨口便轉了話題。「下面唱曲兒的孩子，是新進坊的？」

「前天進坊的小倌兒，不賣身的。」韻無邪朝下看了眼。「才十二歲，起了個名叫離琴，小名叫小琵琶。」